七七小菇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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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女人的自由干杯

      两天前结束了在北京的后期教学班,当天晚上火车回上海,第二天中午登上了飞往柏林的班机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在欧洲的第一夜总是睡得浅浅的,凌晨四点半就醒来。在房东小而温暖的浴室里洗了澡、洗了头。用散发着依兰香气的浴巾裹住身体,倒在陌生的小床上,把脚丫子贴在暖片上烫着。突然就有一种心沉了下来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四年了,距离我第一次来欧洲。


      2012年3月,巴黎戴高乐机场,我从一场婚约中逃出,像只翅膀被打湿的小鸟,狼狈降落在地上。那是我第一次的长途飞行,穿越了七个小时的时差,从上海茫茫的黑夜里飞往欧洲大陆的白昼,漫长地似乎没有尽头的等待后,我落在了巴黎9点的黄昏里。

      是的,夜里9点还有黄昏,你可以想象吗?那时我小小的、狭窄的世界观一下子被打开了。如果黄昏可以出现在9点,那这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?那只被打湿的小鸟,是在巴黎的落日里,暖过神来的。


    这些年来,我不间断地穿行在这片大陆。像一次一次梦回少年时的课堂,去看莫奈的花园、米开朗基罗的雕塑、古罗马的城墙、马克思的墓碑、还有莫扎特的故居。欧洲,对于我来说,更像是一片精神的大陆,栖息着无数旧时代的伟大灵魂。也令我想到我的故乡,上海的租借里无时不刻透露出的忧伤的、文艺的情怀,在这里可以闻到同样的、更强烈的味道。我总有种回家的感觉。

    昨天在戴高乐机场转机的时候,又一次面临时间紧迫。我背着包跑着,穿行在长长的转机回廊,包里的电脑和相机互相磕碰,发出有节奏的韵律。突然回想起两年前,也是这样的紧迫,这样的奔跑。在莫斯科的谢列梅捷沃机场,为了去赶一班飞往维也纳的航班,我的围巾滑落到地上,来不及戴好就把它缠绕在手臂,低着头拼命地跑。直到现在,每当遇到紧急,我就会回想起那个柔软的触感,羊毛混纺的织物和皮肤摩擦的感觉,那么得轻柔,又那么得焦急。

  生活变得又美,又疯狂。

  当飞机最终降落在柏林,看到窗外斑斓的灯火,我突然意识到,自己已经在旅行中经过了这片大陆的日出、日落和季节的变换。闭上眼会看见五渔村泛着血色的落日,看见伦巴第平原上高耸入云的刺柏,听见茜茜公主的寝宫后花园,醋栗成熟从树上掉落的声音,也会闻到布拉格广场面前那条小路上,咖啡馆里飘出的早餐香。我发现我已经把自己的一部分的心与这个世界相连,再也不是当初那只打湿翅膀的小鸟了。

   

 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,我正坐在柏林一家民宿的厨房小桌前,面前时房东Cora给我准备的黑咖啡和吐司,背后有清晨的阳光晒进脖子,现在是柏林时间,早晨9点。一个小时前,我在房间里洗完澡吹干头发,抹上散发芍药香气的手霜。小而挑高的房间,一张双人的榻榻米静卧在中间。那么小、那么陌生的一间房间啊,我站在里面,却觉得自己的心在跳舞,一圈又一圈地旋转,自由地、欢快地,停不下来。

   

  在摄影课堂里,我遇到很多同我一样的姑娘。她们中,有的30岁,停下原本的脚步,在北京成为一名自由摄影师;有的和丈夫,双双离职,去景德镇,开始自己的梦想追逐;她们有的已经儿女成双,有的才刚刚开始准备婚姻生活,也有的是纯粹的单身主义,甚至有的从原本不幸福的婚姻中挣扎而出。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惊讶地发现,女性的勇敢和智慧,竟然是要贯穿一生的,不随着婚姻、子女、时代、舆论和家庭的因素变迁,她们想要自由、想要幸福、想要美好的心,是贯穿一生的。


  我总觉得自己很幸运,我的父母、爱人、友人,还有更多素未谋面的网友,甚至这个时代,都给予了我更多的宽容。有的时候我们在一起,一群看不出年纪的女人,20到60都有,做着饭,喝着酒,聊着梦想和未来,互相打气鼓励,我的心里就会泛出一种近乎感恩的动容。


  在每一个异乡沉沉睡去的夜里,在每一个为爱人洗手做羹汤的早晨,我都从未不感激自己是个女人。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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