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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ife is just a moment——与栗园先生的对谈与领悟

  

        结束了整整两天与新漫画的合作,完成了对蜡笔小新的总编,栗园一二老师的拍摄工作。终于能够放下一颗心,坐在酒店的写字台前,把这充满挑战和乐趣的两天说来和大家分享。

         新漫画的工作人员告诉我,他们挑选了很多摄影师,最终定格在我的原因是喜欢我的作品中对于人物情绪和神态的捕捉。但对于人物的神态捕捉,很多时候是建立在被拍摄者的沟通上的。不会说日语的我,站在德高望重的栗园老师面前,说实话是有点紧张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周五早上见到栗园老师时,他用简单的英语告诉我,他的女儿也是一名摄影记者,现在正在美国进行对美国大选的采访工作。他没有问其他关于拍摄的事,我请翻译勉强地把我的拍摄计划和想法告诉他听,他说了一句很好,我们就出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两天的拍摄工作辗转了多个场地,除了个别场景使用了摄影灯光设备,大部分场景都是使用自然光和现场灯光的调整。我们的运气很好,厦门的雨就从周五开始停止,周六就完全放晴了,这给拍摄工作的完成提供了便利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和大部分日本优秀匠人艺术家一样,栗园老师的敬业精神非同一般。每一个动作,只要我的快门没有停止,他的情绪就会保持高涨,始终处在满血状态。我本来以为是我这个后辈去配合他的动作,没想到始终是他在配合我,无论是寒冷的海边他穿着单薄的衬衣,还是喧闹的夜市,他一遍一遍重复吞下烤串。没有做不做得到,只有需不需要。有些时候需要等待,他毫无怨言地站在一边,面容严肃地闭目养神(周六连续拍摄12个小时),一旦开拍,倦容全无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周五回到酒店已是深夜,我强忍睡意选了几张图片拷贝到手机里,今天早上拿给他看。他夸我拍得很好“Youhave very good sense.”在赶路的时候,他把他的名片给我,并学习了我的名字中文怎么读。我们依然在紧张的拍摄中度过了一天。在终于结束工作时,他带我和另两名翻译小伙伴,我们一起去吃了味千拉面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在味千拉面,他说了一番我想我会记得很久很久,大概会记得一辈子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我和他说我想去日本学习摄影,他却说我并不需要。“you will think it is very stupid.”但他说如果我某天遇到了跨不过去的瓶颈,那就是我要考虑去学习的时候。他说他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,和日本很多优秀摄影师有过合作,有几个著名摄影师,直到今天他们也都是好朋友,其中不乏好几位在中国享有盛名的日本著名写真摄影师。他和我分享了他作为一个艺术创作工作从业前辈对于摄影、或者说创作的看法,最重要的是感觉,其次是想象力,还有就是坚持。这种坚持,包括对于热情的坚持,和遇到困难的不放弃。他说我拍的他让他感到意外得好,我的工作态度也让他感到这是一次重要的、正式的拍摄,这一切都让他更加投入和重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他说了很多他与胶片摄影时代的故事,我便给他看我用胶片和黑白胶片的拍摄作品,他非常喜欢并从绘画的角度进行分析,说我的图片很好,并说我会成为一名优秀的、知名的摄影师。(我觉得可能老师只是在鼓励我)但不可否认,被一位前辈这样肯定,对于我或者对于任何一名摸索在前进道路上的创作工作从业者,都是莫大的喜悦和鼓舞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用自己磕磕绊绊的英语,问了老师很多很多。我问他关于摄影与绘画结合的可能性和探索,问他如何持续地培养自己的想象能力,问他如何能去日本学习摄影,问他如何能创作出一个有生命力的作品,问他如何与人沟通,问他作为被拍摄者的感受,问他在六十多岁的高龄对于人生的感受,他也都告诉了我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我和他说,我希望自己能够再年轻一些。我说我26 27岁才开始拍照,直到去年才辞去工作成为了一名摄影师,“I wish I can be younger,I start too late”, “no,no,no,You still have 60 years! 31 is good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But also,life passes fast. I am now 63,but I feel those 60 years is just a moment. Just a monment, life passes.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师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,我们正坐在一个甜品店的露天桌,等待我们的甜品出炉。我的眼睛是有一点湿的,努力眨啊眨,不让他看见。Life is just a moment,这样的话,从一个60多岁前辈的嘴里说出来,是一个多么无奈又浪漫的事实。这样的事实轻轻地放在30岁的我面前,像在我的心上温柔地浇了些热水,把其中一些冰凉的结,都融化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人在十几岁的时候,常会在写作文的时候写到“命运”二字,套用的大多是贝多芬、保尔柯察金的故事,颇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。在二十几岁时,我们不谈命运,生活翻开崭新的页,每一页都是惊喜,不相信生活会被除了自己以外的力量掌握。三十几岁时,懵懵懂懂开始想知道自己的命运究竟为何,会是一场喜剧吗,还是悲剧呢?自己是否修炼出掌握命运的能力呢?四十几岁时候,说是到了不惑的年纪,但其实会更困惑吧,正是因为在这个“还来得及,也已经快来不及的”年纪,才会最后一次有“我想要主宰一次自己的命运”的想法吧。人在五十岁的时候,会真的知天命吗?自己的一生已经像一本书完成了一大半,摊开在作者面前,五十岁,会是无奈的年纪吗?人到了六十岁,七十岁,大概就是真的可以谈命运的时候了,他会说什么呢?也许什么都不会说吧,只是淡淡地说一句“life is just a moment,31 is so young.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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